菩萨:侨居中国的古印度侨民

　　菩萨 (见彩图73)是梵语“菩提萨垂”或“摩诃菩提质帝萨垂”的音译，意译则为 “大士”、“开士”。他们是佛的眷属，在级别上次于佛部，在佛教修养方面有一定的道行，但还没有成佛。在寺院里，菩萨一般都是作为佛两旁的胁侍，但也有单独一院的，如观音院、文殊院等。菩萨是随着佛一起东传到中国来的，被换上了中国式的衣衫，还安排了私人的宅院——为他们所设的单独道场，这是佛也不能享受到的待遇，从此，菩萨们成了侨居中国的古印度侨民。他们在中国被信徒们所熟悉、所欢迎的程度，甚至要超过释迦牟尼。

　　图73 菩 萨

　　菩萨的形象特点不是剃度出家人的模样，而是古南亚次大陆上贵族和唐代贵族妇女形象的混合。菩萨们大都是古印度的贵族，加之地处亚热带，所以哪怕袒胸露乳也不为中国人所怪。尽管根据佛经说，菩萨可穿僧衣也可穿在俗服装，但汉地佛教的菩萨则基本不穿僧衣，而是服装富丽、装饰繁华。它们都有着健美的面庞和体态，头发梳成高髻，并饰以环佩或戴有宝冠，眉间或有白毫，耳环上有彩色纹带挂下，颈有项圈，胸有璎珞披拂，两臂有臂镯、手镯，脚腕上有脚镯，赤脚，上半身裸露，仅有天衣 (一种丝织的飘带)，下着长裙。手足都非常润泽，莹洁而丰圆。菩萨的姿势多为立像，也有作坐像的交脚菩萨和半跏坐菩萨。古印度的菩萨全都是男子，因此早期的菩萨像嘴边还留有蝌蚪状的小胡须，但到了唐代以后，菩萨的造型就定型在“天女相”上，形成了所谓的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的风格，它们都被表现得慈眉善目，婀娜娉婷，一体三曲，是一尊尊东方的维纳斯像，风姿绰约，极为精妙。较之佛像来，菩萨们要随意得多了。

　　佛教中有名号的菩萨很多，但是在中国，最有名的菩萨还要算是文殊、普贤、观音和地藏这四大菩萨。他们各自在五台山、峨眉山、九华山和普陀山有着自己的道场。文殊、普贤是在毗卢遮那佛两旁胁侍的菩萨，文殊以智慧和辩才而知名，它顶结五髻，手持宝剑，骑着一匹青狮，以五台山为道场;普贤以行愿著称，谨审静重，造型近似文殊，坐骑是一匹六牙白象，以峨眉山为道场。地藏传说是当释迦入灭之后而弥勒未降之前的菩萨，它以誓愿度尽人间、天界、地狱内的一切众生后才成佛而著名，是司幽冥之神祗，，又被称为“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它在九华山上设有道场，形象也近似文殊、普贤。在四大菩萨中，影响最著者莫过于观音了。在梵文里，观音全称为观世音，含有光、观、声的意思，意在观察一切苦难、度一切众生，它以普陀山为道场。它的形象在南北朝时还是一个有胡须的美男子，到了唐代以后就日趋女性化，终于固定为一个美丽而慈祥的、专司生育繁殖的 “送子观音”女神的形象。到了宋代以后，观音的形象发展很快，竟有了33种化身，其中不仅有着慈眉善目的杨枝观音、白衣观音等形象，也有着龙头观音、不空沾索观音等面目狰狞、凶相毕露的造型了。但是在一般信徒心目中，还是愿意接受它那种美丽而慈祥的传统面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