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靖衍生/离九】长夜未央

时间：2015-05-18 21:50:14 来源：网络整理 编辑：

　　长夜如歌，沿着丹凤楼一路逶迤而行，是大唐帝国的宫殿。

　　亭台宫阙都掩映在暗夜沉香之中，仿佛永无止境的长夜也由此变得犹如一曲莲歌般动人。

　　大殿内的沉水香使空气都变得静谧起来，陆离照往常的样子，屏退了左右，熄掉了三处香炉内的沉水香，只将自己带来的龙涎香注入油灯之内。

　　少时，皇帝的寝宫内即刻浮起一阵奇异的香气，仿佛带着宿世经年的回忆，萦绕在寝殿内外。

　　单手支颐伏案的帝王，一直抚着额头未动，却在陆离走到他身后之时，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轻轻靠过来。陆离抚上他的额头，轻轻揉捻，同时在九五至尊的鬓边轻吻。

　　“陛下可知道，这龙涎香的由来?”

　　“国师说说看。”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徙于南冥，抟扶摇而上九万里;漂渺度日，不知日月;至天地变幻，世事苍茫;身死而浮尸碧海，恍如蛟龙，腹骨尽化作龙涎。”

　　大唐的皇帝回首看着自己的国师，笑道：“前半截是庄子《逍遥游》，后半截恐是你杜撰。”

　　陆离俯身轻点着皇帝的双唇，双眼笑得迷离：“庄子亦是杜撰，偏微臣不能杜撰不成?陛下别忘了，微臣可以长庚入怀、天星下凡。”

　　皇帝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国师的双唇上：“既然都是杜撰，不听也罢，国师今日来可不是为了与朕谈论老庄之说的吧?”

　　陆离闻言，黯然叹了口气，随即回身伏倒在案边：“请陛下允许祆教信众至长安建寺传教。”

　　李治听到这里，慢慢敛了面上的笑意，伸出一指轻抚着他的国师那浓黑如鸦的双眉，轻轻道：“国师这么说，朕倒是有些糊涂。鸿胪寺自有祆教祀官，本朝虽然以老庄为国教，然而却是释道并发，其余各西域教派，自太祖太宗起便自由发展，祆教自然也在其中。”

　　“世事如局，唯因果二元而已，善恶有序，皆乃自然天成。释教苦修，道家无为，皆非正途，唯有祆教方得世间大义，陛下如有不信，可听臣再开布讲教。”陆离抬眼起身，上前一把抱住了九五至尊，无礼至极的举动，让皇帝顿时眯起了双眼。

　　国师的双眼如电，衬着他格外年轻耀目的容颜，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直欲将皇帝拉入他所在炽炼地狱。

　　李治微微阖目轻叹，随即推开了年轻的国师，上身而起，衣袂如风。他负手转身良久，忽然侧目咬着牙，冷冷道：“国师，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陆离被晾在当地，双眸直视皇帝，忽然从那双一贯微晒含笑的双目中，看到了惊雷疾电般的怒意和一抹冷然的绝情，顿时惊得背后冷汗淋漓，不由自主地俯身咬牙叩拜：“微臣，不敢。”

　　“不敢?”皇帝的嗓音忽然变得轻柔婉转起来，听在陆离耳中，仿佛如昨夜情人枕畔的呢喃轻吟。

　　两人就如此一站一跪，对持良久，殿内静得仿佛死寂，唯有龙涎香的味道依旧浓郁不化，仿佛情人间缠绵的低语，一丝丝钻进骨头里。

　　“咳咳!”皇帝突如其来的轻咳，打破了这沉寂。

　　年轻的国师立刻起身上来，扶住心爱的帝王。他身量较高，双臂又极其有力，胆大妄为的举动没有时间让皇帝拒绝，只是靠在他怀里，抬眼向他微晒轻睞。只那一眼，便使得陆离心中窜起一股火来，他伸手揽住李治的后背，另一手扣住了他的后脑，便深深吻住了大唐帝国最高处的统治者。唇舌相抵之时，国师也将一直藏匿在舌下的一颗小药丸轻轻递了过去，直到那微苦带甜的味道滑入李治的口中渐渐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