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三灵:一种奇特的宗教加民俗的活动

　　每年的农历四月二十三日，便是白族传统的 “绕三灵”活动开始的时候。“绕三灵” 有时被人误称为“绕山林”，认为就是围绕着山林打转转以取乐。其实这是一种不正确的、望文而生义的解释。

　　图72 绕三灵

　　“绕三灵”(见彩图72)不是一个节日，它不同于大理的“三月街”，它只是一种活动，是一种奇特的宗教加民俗的活动。在白族的语言里，绕，就是观、看的意思; 而三灵则是指神祖、佛祖、本祖，这三灵都是白族人所敬仰的神祗。特别是本祖，这是白族人所独一敬奉祭祀的，它的本尊并不固定，但凡历史上本民族的英雄人物、乃至能力超凡的人物、动物如关公、祖先、老虎、神、佛等都可能成为本祖，而且本祖也可多变，甚至可以变成一个小偷。这种崇拜方式还不同于一般的宗教，只是一种流行于民间的习俗和祭祀活动，是一种祭祖的仪式。这种活动都在苍山下、洱海边的几个村庄里进行，附近百十里方圆内的人都要赶来参加，并且按村按户送来供品祭本祖、祭观音 (白族的观音是男性，有胡须)。同时，大家还要在林间的草地上围坐对歌、跳舞、打霸王鞭、金钱棍，尽情地欢乐，盛会一直要举行三天三夜。最为奇特的是，不知从何年开始，这里形成了一种习俗，参加“绕三灵”活动的主要是中老年人，他们在前来祭祀之后，还要寻访自己年轻时的旧情人，找着了就互相对歌、回忆往事、叙旧、相聚，之后还要自动汇集成队，一路上载歌载舞，在绕行了三座灵寺之后，一直游行到洱海边上，再接着歌舞，通宵达旦。有的老情人相聚之后，则双双拥着进入草丛或林间野合，家人和别人并不见怪。这种风俗，被人称为是白族的 “老情人节”、“狂欢节”或“老风流会”。

　　“绕三灵”活动的中心场地是“神都”圣源寺、“佛都”崇圣寺和“仙都”金圭寺，它们分别是祀奉神主、佛主和本主的寺庙。穿着节日盛装的白族男女便围着寺庙所在的村寨前的那棵被白族人视为神物的大榕树下边歌边舞，有人就地埋锅做饭，将带来的祭品煮熟，端着去祭祀三灵。本祖庙最热闹，里面人山人海，绝大多数是中老年妇女，每人手持一只木鱼，随着敲出的鼓点，燃着香进行祈祷念经，有的就在院落内围成圈跳舞狂欢。老妇女们都是身着盛装，头上插着染成红、绿二色的鸡毛，胸前垂挂着彩色珠串和花束，手执红、绿纸扇或是金钱棍，忘情地边唱边跳，旁边还有年老的男歌手挥舞着牦牛尾领唱，风趣地插科打诨。尽管身旁观者如堵，她们却是旁若无人，每一个人都是极其认真地自娱自乐，已达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

　　“绕三灵”不是节日，却胜过节日，它充满了特异的白族风情，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人们对于昔日爱情的一种追念和对于自由爱情的一种向往。